等抵达了安全地带之后,莉莉丝焦躁起来。
「……还能够观测到那里的状况吗。」她询问侦查型的感染者,为了照顾伤员,她完全没有回去的办法,同时也担心着那边的状况。面对那样,轻而易举地杀死这些优秀杀手的怪物,那边留下来拖延时间的狩间大人,应该会没事。
「抱歉,距离实在太远,能力没有办法企及。」支援型不习惯这样高强度的奔跑,有点上气不接下气,「能够远程呼叫那位大人吗。」
「我试试……」莉莉丝咬住嘴唇,「你们先离开吧,我需要留在这里接应那位大人,同时也要确认他的情况才行。」
「……那么,拜托你了。」侦查型会意,点了点头。
这样的话,大部队也很快撤离,莉莉丝观望着她并不能完全看清全貌的瞭望塔方向。没有想到面对这样的局面,对方仅仅只有一个人,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击溃了率先埋伏好的杀手,恐怕并不是利用人数就能战胜的对手。
那么,面对那样的家伙,狩间大人……
要赶过去,绝对。她握紧手里的枪,为了给他们争取逃跑时间而自己留下来的狩间大人,必须将他安全地带回来。
……
从出生开始,就在被灌输一些冷血无情的杀伐手段。
学会杀人,学会剔除情感,学会成为一个执行命令的机器,学会不择手段。
这样的话,才是最完美的杀手。
就连杀害自己同期的朋友,也是家常便饭,很快,杀害他们的时候,那些折磨着我的情感与心理上的阴影,就此消失。
这样的我很完美,从来没有为此感到困惑,从来都认为这是感染者想要生存下去的唯一道路,唯一的信仰,我成为了淬血的利刃一样的物品。杀害议员的司机,取代他的身份,将这辆车驶入死亡的深渊,即使这位司机正要在三天后与新婚的妻子举办婚礼,即使这位议员正准备在工作结束之后去蛋糕店取走为女儿定制的生日蛋糕,我也只是冷眼旁观着幸福的破灭,感受不到任何的情感。
是的,只要握到刀,我的情感就从我的身旁流失,只要握到刀,我就是一名合格的杀手,而且我必须合格,必须优秀。这样的话,我永远都会被这个组织需要。
一旦放开手里的刀,我就要尝试着扮演一个正常的,情感丰富的人,去接近一些目标,便于杀死他们。
这样的我,是他们最优秀的造物。
同时,也毫不在意,从我身边被夺走的东西。先是雨夜里,撑着伞捡到的小狗,好像被遗弃了,失魂落魄地走在街上,一只脚跛了,给了它食物,给它制作了一个温暖的窝,当寻找到了知心朋友的暖意再度将我严丝密合的心打开了一条小小的裂隙的时候,出现在我的处刑台上的,是那条小狗。
它睁大着纯洁的,友善的黑色眼睛,好奇地看着我,似乎不理解自己为什么被绑在处刑台上动弹不得,但我只知道,当我出现在它的视线中的时候,它惊恐地吠叫与狂乱的挣扎就此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信任。
是的,信任。
这样的东西,我究竟看过多少次了?
答案是,无数次。
我无数次地得到信任,无数次的利用信任,无数次的看着信任在我眼前破碎。
同时我明白了,为什么它会出现在这里。
对,我是杀手,我应该明白这件事,不能留下任何我存在的痕迹,就连爱我的人,我所爱的人,乃至我稍稍在乎的一切,都应该被消除,残忍地,干净利落地,消除。
所以,刺瞎那双明亮的眼瞳的我,毫无犹豫。
看着它在剧痛中挣扎死去的我,毫无情感。
看着它像我过去的朋友,过去的家人一样离开的我,是真正的,是最完美的杀手。
是的,最完美的杀手,是绝对不能对命令抱有一丝犹豫。听从命令,听从安排,用尽一切手段达到目的。
所以摘除掉一切可能会阻碍我的步伐的物件!我身体之外的,我身体之内的,思想上的,灵魂与行动上的,一切的一切都要被剔除——
直到那一天,在病床上醒来的时候,我被告知了,再也无法拥有自己的未来了。
为什么呢,得知我失去了曾梦想过的未来的时候,大家都如此开心,好像粉碎掉我的梦想是正确的一样,就像把我曾拥有的一切从我身边夺走一样,再也没有比这更正确的东西了。然后,我也跟着她们一起欢笑,可是,可是,可是。
我不断地去思考,我不断地用他们怜悯与我,没有从我这里夺走的思想去思考。
为什么这个时候,我会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呢。
失去朋友的时候,没有。
失去家人的时候,没有。
失去爱人的时候,没有。
我没有情感,我铁石心肠,我为了杀戮而生,原本应该是这样而已。
难道,我也只是什么,普通人吗。
不,不是的,我是感染者,我是被世界摒弃的感染者,我是人类达成目的的工具,具备自己的思想自己的情感都是错误的,就连哭泣,欢笑这种情绪,都不该属于我自己的,我明明应该控制了所有的情绪,控制了所有的一切,成为一名完美的杀手。
但是为什么,那个时候,眼泪止不住。
被不知名的悲伤吞没的我,哭了出来,这样的我,再也不是完美的杀手了。
可是,我不完美的话,我迄今为止做的一切,我迄今为止失去的所有,究竟算什么呢。我意识到自己的情感开始无法控制的时候,是在术后,腹部疼痛到无法忍受的地步的时候,我疼得留下了眼泪。为我未知的,前途未卜的命运流泪,为我曾轻易失去的一切流泪,为我曾以为这样的生活是我的全部流泪。
我是多么的无知啊,把自己完全献给了痛楚。
我也是,人类。
我也有自己的感情。
我不是怪物,不是会肆意伤害他人的怪物,我不是没有情感的机器,我是人,我有感情,我有思想,我有权像人类一样决定我自己的命运,有权像人类一样利用自己的思想,有权像人类一样奔向自己的梦想,我有权做梦,有权拥有友谊,有权享有爱情,有权构建家庭。
我有权利。
我有为了自己而活的权利。
所以,我有权去爱。
……
找寻到狩间大人的时候,是在接近港口出口的地方。圣女那边似乎也已经趁乱逃离了,圣女集会的游轮也驶向了远方,现在再去追毫无意义。我很庆幸狩间大人身上没有什么明显的伤势,但此时他的身边正跟着一名看不清面容的女孩,身上披着作战服的外套。
是哪里的伤员吗。
我这样想。
「狩间大人!」我为自己终于找到他而庆幸,几乎没有多想什么就跑了过去。
看到我还留在这里,他似乎感到十分愕然,抓住女孩的手腕把她拉到了身后,似乎是完全不想让我看见对方,是没有料到我会折返回来寻找他吗,我逐渐放慢脚步,隔着一段让他感觉安全的距离。
「……为什么会在这里,没有撤走吗?」他问我。
「因为担心您。」我不知道这对他而言是不是什么好答案,但看得出在这里的我让他手足无措,「您……真的没有事吗。」
「啊,没有发生什么事,很顺利,所以放心吧。」他用这样的回答敷衍我。
但是,作为观察了您这么久,这么了解您的行为缘由的我,却很清楚这只是敷衍,打发我的一种说法,我开始对他身后的女孩产生了疑惑。
「抱歉,虽然您这样说,但我很好奇。您在做什么危险的事吗。」
没有直接询问会令他不快的话题,我这样说道。
比起关心他究竟在隐瞒什么,以我的立场来说,我更担心的是他是不是在做什么危险的事。因为,已经和那样危险的女孩交了手,再继续容许下去的话,这位大人岂不是在将自己置身危险之中吗。
他张了张嘴,似乎在考虑是否要将事实原封不动地告知于我。最终,做出了决定:「……这件事向你的组织保密。」
他这样说道,我点了点头。这让我感到一阵激动,我似乎很快就要了解他的秘密了,了解他想要向外界隐藏的事实,我或许是第一个知道的?也许是我很特殊,也许这代表着我们更近了一步,总之,我为此感到激动。
他将女孩轻轻拉到了我眼前,我这才注意到,那个一直被他藏在背后的女孩,正是那名,杀害了旧纲的杀手,击退了我们的计划的少女,寻。
「为什么……」从她平静的绿眸中感知到了危险和害怕,我退后了一步。
「抱歉,这件事对你和旧纲都有所隐瞒。」他似乎并不认为寻是危险角色,但同时我也惊讶,这样上来就发动袭击的,战争狂魔一样的女孩竟然真的愿意安静地待在他的身旁,「这孩子,寻,是我和圣女的基因制造出的产物,坦白说就是,我和她的女儿。」
我静静地听着,却被这样的真相震撼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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